空空

本章涉及一句话杜柔，请自行避雷。

因为写的是十六岁到十八岁的周江，大家有时候会有一点小孩子气，不够体贴，但是绝对不是渣。写的时候考虑到了这方面，想了想还是叨叨两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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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波涛是个温柔又体贴的人。这份温柔表现在，如果他想准备一份惊喜，他会把惊的百分比下降到零，只留下喜的部分。

周泽楷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他对这个想法默默提出了异议。

他怀疑江波涛不是人。

江波涛果真在第三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回到了训练基地。他看起来很疲惫，很虚弱，周泽楷跟他说话他半天才能回答，还都是些嗯嗯唧唧不清不楚的答案。

周泽楷：“去哪儿？”

江波涛嗯嗯唧唧：“……”

周泽楷：“干什么？”

江波涛不清不楚：“……”

杜明在一边听着实在没忍住：“昨天晚上两点我给你打电话，你喘着气说你在跑步。我问你为什么有啪啪啪的声音，你说你穿着拖鞋跑步……唔唔……”被吴启捂了嘴。

周泽楷抬头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眼里有火有刀子，杜明本来只是想玩个梗，被这一眼瞪得连退好几步，这才发现周泽楷是真生气了。方明华赶紧跟上打圆场：“小明傻你也知道，小周，不要多想，可能小江有他自己的原因。”说完又望了一眼江波涛，跟吴启一左一右拖着杜明出了门。

“我靠我靠周哥真的生气了，”杜明捂着小心脏感觉自己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我从来没看过他那个表情，你们看到没？刚刚那个眼神吓死我了！”

“你是抖M吗？”吴启抬手就是一个爆栗，“你知道周哥喜欢江哥你还开这种玩笑，你眼睛长哪里去了？”

杜明十分夸张地“啊——————？？？！！！”了一声：“什么喜欢？你说清楚？他们不是兄弟情吗？”

方明华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以为那是兄弟情，我们都觉得那是爱情。小周自己估计也这么觉得的，小明，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

杜明被深深地震撼到了：“什么？！爱情？！爱情？？？！？！？！”

吴启嫌弃死了：“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想了想又说：“你看不出来也正常，毕竟你是我们里最傻的，以后队伍扩招就拿你当最低智商线了。”

后来他们战队加入了一位孙姓龙骑士，于是扩招标准又降了一次。

再后来杜明结识了邻国一位唐姓公主，抖M之名彻底坐实。

周泽楷关上门，转身在江波涛对面坐下来。江波涛身上披着他的外套，摇摇晃晃昏昏欲睡，坐在小板凳上一言不发。

怎么搞得跟被欺负了一样，周泽楷有点委屈地想。一声不吭消失了三天，回来还不让人问了，再说他也没怎么逼问呀，不就问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个问题么，一个答案都没有，现在还摆出这么可怜的样子，摆给谁看呀。

他越想越委屈。低着头，呆毛都耷拉下来了。原来男人遭到背叛是这种感觉，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如果江波涛知道周泽楷现在在想什么可能会揪着他的呆毛大吼：“你清醒点！”

其实倒也没有背叛那么夸张，周泽楷灰头土脸地想，他就想把事情想得严重一点，好让自己显得可怜一点，好让江波涛过来抱抱他。这个小心机他只对江波涛用，百试不爽。

这回不知道怎么，江波涛就是不过来。他坐在板凳上，眼睛半开半闭，让周泽楷怀疑自己的美貌被他的视网膜屏蔽了。周泽楷很难过，他当机立断地决定坐近一点。

江波涛毫无反应。

周泽楷又坐近了一点。

江波涛还是毫无反应。

周泽楷：“……”

周泽楷真的有点生气了，自己这暗示还不够明显吗？放在平时江波涛老早就一眼看穿，过来哄他了。江波涛怎么可能看不懂他，周泽楷想，就算看不懂也抵抗不了美貌啊。

如果又看不穿又能抵抗，只能说明江波涛也生气了，故意不搭理他。

周泽楷彻彻底底地愤怒了。

有的人看起来清醒，他已经睡着了。江波涛就处于这样一个状态，疲惫把他的灵魂和身体分成了两部分，虽然他还坐着，可是已经开始做梦了。梦里的周泽楷自带特效，一会儿远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一会儿近，视觉效果不太好，不过因为颜值过硬倒也勉强能接受。

如果梦境是一部电影，摄影师今晚没鸡腿。江波涛迷迷糊糊地碎碎念。

他是真的很累了。今年不仅是周泽楷的成年日，也是他的成年日，只是他一直不太在意而已。他的生日比周泽楷早十几天，像以前的每个生日一样，眼一闭一睁就过去了。太阳照常升起，训练照常进行，和以前的每个生日一样，没什么特殊的。

本来他是这样以为的，可一觉醒来，忽然觉得哪里不一样。

江波涛说不上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很慌，但没什么特殊症状又不好意思太麻烦别人。他给隔壁床的周泽楷盖好了被子，周泽楷睡相很乖，但睡姿很菜，江波涛跟他一床的时候每天早上都在窒息中醒来。江波涛偷偷捏捏那张属于少年的，软软的脸，起身去找方明华。

方明华是医疗班的，比起人更擅长给龙处理伤口，比起医生，兽医这个称呼更合适一些。江波涛心里有些烦躁，一烦躁就想咬自己的拇指。月光下方明华觉得他的眼瞳微微发蓝，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方明华联系了自己在星辰原野的前辈，对方不敢怠慢，连夜赶来把江波涛带过去了。

“倒是没什么事，小场面，”治疗之神方姓前辈吊儿郎当地说，“就是你欠我个人情。”

方明华：“……好，算小周头上了。”

“小周？你们皇子？”对方眨眨眼，“夫债夫还？嚯，那就有点意思了。”

“小江到底怎么回事啊？”方明华问，“大表哥你能给个准话吗。”

方士谦摸了摸下巴：“可能有点复杂，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先把他带回去，跟魔术师好好研究研究。”

方明华：“……你可别给剖了啊。”

江波涛在星辰原野呆了三天，得知了两件事。确实如治疗之神说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他在魔术师的秘境湖泊里睡了三天，仿佛又回到了温暖的母体。温柔的水波包裹了他的全身，腰侧显现出不属于人类的细细的鳃纹，江波涛沉入湖底，他睁开眼，却感觉自己睁开了另一双眼睛。

妖异的，幽蓝的，绝不可能出现在人类身体里的，怪物的眼睛。

和江波涛交代事情的是星辰原野的魔术师，夜晚时常巡游星空，听说整片原野的星星都听从他的指引。江波涛听他说了一会儿，觉得这水里游的就是不如天上飞的，跳得太快了根本跟不上。

“您直说就好，我不觉得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江波涛说。

“你有四分之一的人鱼血统。成年前表现得不是很明显，成年后三个月会有一次发情期，每次持续三天。”王杰希说。顿了顿又补充：“人类对异类的接受程度仅仅是表象。你是个聪明的人，我就不说多余的话了。”

“发情期能抑制吗？”江波涛问，他脑子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距离见习龙骑士转正不远了，离开训练营，他的身份更容易隐藏一些。

王杰希没说话。

“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双眼？”

“周泽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