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

文题来自日综《别被夏日的狼君所欺骗》，微周江

男人都是骗子的故事。

“我说，你们知道斩首鬼吗？”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他们回过头，目光聚集在说话的杜明身上。

夜色浓重，山里没有路灯，只能凭着天空黯淡的月亮寻找下山的路。白天里明朗动人的景色像是失去了活力，裹在黑色的纱里朦胧不清。树木的影子张牙舞爪，风从地面掠过，灌木丛哗啦啦的叹息声像极了垂死者的哀吟。

“不知道，你别说。”江波涛率先出声，他背着光，五官模糊。“说一个字加训一小时。”

“说。”周泽楷突然兴奋。

杜明垂着脑袋，沉默了两秒钟。轮回的正副队在这两秒钟内进行了激烈的眼神交锋，向来温和的江波涛以一种绝对强硬的警觉姿态狠狠瞪着他的队长兼恋人，周泽楷脑袋上的呆毛无辜地转了两圈，老婆当然要怕，但是老婆怕鬼故事啊！

“队长，我觉得你回去可能上不了床了。”吴启怜悯脸，“不过你可以来我们宿舍睡。”

“斩首鬼是日本传说中的一种鬼，和车辙鬼鬼，灯塔鬼属于一个类型的。据说它还是人类的时候，在深山迷了路，误入禁地被一把妖刀断了头。”

“周泽楷你等着。”江波涛捂着耳朵放话，周泽楷摸摸他的头发，眼睛却始终盯着杜明。

“——所以这种鬼只在深山没有月亮的夜晚出行，寻找迷路的旅人。”

孙翔扶着额头：“幸好今天有月亮。”

“——他们会锁定一个目标，然后从背后用一只手抓住你的肩膀固定，”杜明幽幽地说，“一旦固定住就什么都晚了，民间传说遇到这种鬼千万别跑，他们像无所不在的雾气，会顺着奔跑带起的风找到你的藏身之处。”

“杜明你这辈子追不到唐柔！！！”江波涛怒吼。周泽楷迅速捂住他的嘴，转身坚定地说：“我帮你约pk。”

方明华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欲言又止，他的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胳膊，脸色也很不好。天空中忽然出现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四周的光线暗了下来。

“小明，你为什么，”轮回的奶妈不确切地出了声，“一直低着头？”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轮回的所有人表情都变了，杜明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左手拇指小幅度动作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紧咬着牙，示意大家冷静。

“遇到这种东西的时候，要顺着他们的动作，”他艰难地说，声音放轻，“假装已经……被斩掉脑袋了。”

死寂。

方明华屏住了呼吸，他是离杜明最近的人，他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吞咽声。

“喂，方哥？别吓我啊方哥？”他身边的吴启也瞬间僵硬，话音未落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吕泊远僵在原地，他是第四个受害者，眼睛睁得大大的，手里的手电筒照得一张脸雪白瘆人。杜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他张了张嘴，背后阴风阵阵，居然说不出话来。

“小，小周？”

江波涛被周泽楷抱在怀里按住了头，杜明看见他队长头上的呆毛停电般的软垂下去。他从来没见过周泽楷的呆毛这样过，经理说那是周泽楷的本体——那是生命消逝的标志。

而江波涛也未能幸免，他们像一对交颈鸳鸯，彼此紧紧拥抱。

“小明。”

忽然有人叫他，杜明怔怔地转身，看到孙翔苍白的脸。

下一瞬间孙翔口吐白沫地倒了下去。

“我靠翔哥？！翔哥你别吓我呜呜呜队长副队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靠都是我编的啊！！！！”杜明鬼哭狼嚎。

“吵死了！”孙翔吹破泡泡糖，一脚踹向杜明。“都8012了哪来的鬼，你以为我们傻逼啊？！”

坐在地上的轮回众人发出了杠铃般的嘲笑声。